陶一莲出走的时候,她的大儿子方林正上初一,小儿子方华刚上小学一年级。 一家人日子虽寒酸,但远还没到衣不遮体的地步。 陶一莲对这种日子已经受不了了,她尤其看不起自己的奴才丈夫方老七。 觉得跟这个一张腊黄脸、整日眯着一双无神的小眼,佝偻着背的丈夫,再过下去实在没奔头。 某一日秋季早晨,太阳刚刚泛红,浓雾尚未散去,陶一莲肩挎一个包皮,没同家里任何人打招呼,一声不响就走了。 “李奶奶说:“估计去您(你)姥娘家啦,咱甭管她了,我这就做饭。

从这时起,李奶奶便承担了全家做饭洗衣喂猪喂羊的角色,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家庭主妇。 起初,一家人一直在盼,都在想这个曾经留着齐耳短发、长着一双精明小眼的女主人说不定哪天就冒出来了。 一家人都已不在意或是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。 起先,老年妇女们见了李奶奶,还多少问问:您(你)家儿媳老陶咋这么久没见了? 李奶奶做饭的功夫,方老七蹲在堂屋门坎上一明一暗抽着闷烟,他没有质问陶一莲这六年多都去哪了,为什么出走不打声招呼,他不敢张口,怕被陶一莲骂个狗血喷头。 方奶奶做好了晚饭,喊两个孙子和儿子吃饭,全家人都没人理会陶一莲母女。 陶一莲见了女人们,很亲切,多是又说又笑,俨然自己本就是一个谨守妇道、过着平常日子的荷庄女人,跟其他女人没什么相异。 婆婆李奶奶更不用说了,不朝她脸上啐口水就不错了。 " “不回了,这回说啥也不回了,这边的人没一个好东西,咱再也不在这受穷了。